工业4.0引发科技革命。中国面临了哪些挑战?
价值链是全球经济周期中最关键的链条之一。谁占据了价值链的核心环节,谁就控制了整个价值链的财富流向。未来全球竞争将是价值链竞争,构建中国自己的全球价值链战略应上升为国家战略,这是中国从经济大国走向经济强国的关键。
在日益激烈的全球创新竞争中,中国面临着创新强度低、趋同“追赶窗口”、创新“后发优势”弱、创新人才流失严重等多重风险和挑战。
大数据时代,数据安全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数据主权将成为各国治理和治理数据及相关技术和基础设施的基础。
基于全球价值链的中国经济新挑战
价值链是全球经济周期中最关键的链条之一。谁占据了价值链的核心环节,谁就控制了整个价值链的财富流向。未来全球竞争将是价值链竞争,构建中国自己的全球价值链战略应上升为国家战略,这是中国从经济大国走向经济强国的关键。
全球价值链主导着全球贸易格局的深层次变化。近十年来,国际分工越来越表现为同一产业不同产品之间以及同一产品不同工序、不同增值环节之间的多层次分工。国际分工的范围和领域不断扩大,逐渐从产业间分工发展到产业内分工,进而演变为以产品内分工为基础的国际分工体系。
基于产品内分工的中间投入品贸易称为产品内贸易,从而形成“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全球价值链分工”有三个显著特点:第一,最终产品经历了两个或两个以上连续的生产阶段;二是两个或两个以上国家参与生产过程,在不同阶段实现增值;第三,至少有一个国家在其生产过程中使用进口投入。
据统计,世界货物出口平均增长率在1913 -1938年只有0.7%,在1948 -1990年和1990年超过6%。世界出口占世界GDP的比重,50年代初仅为5%,70年代初为10%,90年代初为15%,90年代初为20%。从1980到2011,世界货物贸易平均增长7%,2013年达到18.78万亿美元。全球价值链、产业链和供应链对国际生产、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使全球市场越来越依赖,但与此同时,全球价值链。
首先,全球价值链加强了全球经济的协调,放大并加速了冲击的国际传递,放大了全球贸易增长或下降的波动风险。究其原因,是链条中产品的不同生产环节位于不同国家,导致中间品跨境贸易频繁,从而放大了贸易量的程度;同时,全球供应链高度复杂,各个环节联系紧密。如果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会通过结构效应和供应链效应迅速传导到整个贸易生产链。
结构性效应针对的是全球价值链中对外部收入变化更敏感的特定行业和地区,如耐用品部门和东亚地区。危机来临时,消费者通常会先大幅削减耐用品消费,生活必需品消费下降较少。2008年,耐用品占全球贸易的比重接近40%,耐用品贸易的大幅下滑是金融危机期间全球贸易量萎缩幅度超过GDP的重要原因。由于更深地融入全球价值链,东亚变得更容易受到美国和欧盟经济周期的影响。
供应链效应是指全球价值链的内在特征会加速或放大商业周期的影响。例如,供应链中中间产品的跨境贸易对系统性贸易冲击的敏感性显著增加;供应链中任何一个节点由于商业周期的影响而产生的库存调整都会沿着供应链迅速传导,库存在相应企业生产中的位置很可能会放大商业周期的影响。
第二,全球价值链放大了中间进口比例高的企业受关税影响的风险。这是因为全球生产链的延伸使得中间进口多次跨境,小关税的累积最终会增加出口企业实际承担的关税负担。OECD《全球价值链贸易政策报告》显示,2009年中国制造业出口关税总额仅为4%,但当折算成出口国内增加值所承担的关税(即中国出口商实际承担的有效关税)时,则上升至17%,高于美国、欧盟、日本、越南等国。
第三,参与全球价值链的以下企业可能面临“低端锁定”风险,并引发社会、环境、劳动条件、职业安全健康、就业保障等诸多问题。面对全球分工体系的不合理,提高中国利用外资的水平,需要从根本上扭转中国在全球价值链垂直分工体系中的不利地位。
近几十年来,世界范围内呈现的市场日益碎片化,形成了全球价值链的垂直分工体系。处于全球价值链上端的采购商和品牌,凭借其对核心技术、关键技术、技术标准和品牌的控制,通过供应链的全球安排,将价值链下端的中间产品生产转移到其他国家,既缓解了自身的资源和环境压力,又从中获取高额垄断利润,通过契约关系牢牢控制全球供应商。
总之,全球价值链给国际贸易带来的风险来源包括:经济风险(如需求冲击、大宗商品价格剧烈波动、全球能源短缺、关税波动、劳动力短缺、边境延迟、所有权或投资限制、汇率波动);环境风险(如自然灾害、极端天气和疾病传播);地缘政治风险(如冲突和政治紧张局势、进出口限制、恐怖主义、腐败、非法贸易和有组织犯罪、海盗);技术风险(如信息通信阻断、交通基础设施故障)等。
新一轮技术革命对中国经济的挑战
1.金融危机后,世界各国纷纷推出制造强国战略。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为了寻找新的促进经济增长的途径,世界各国重新开始重视制造业,美国、欧盟、德国、英国等纷纷推出制造业国家战略。美、德、日等发达国家聚焦新一代互联网、生物技术、新能源、高端制剂为代表的七大战略性新兴产业,展开新一轮增长竞赛,企图抢占新一轮经济增长的战略制高点。
此后,美国、德国、日本、韩国等国家纷纷出台各种政策措施,鼓励和支持本国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比如,美国政府出台了《先进制造业国家战略计划》、《美国创新战略:促进可持续增长和高质量就业》、《出口倍增计划》等多项法案,提出优先支持高科技清洁能源产业,大力发展生物产业和下一代互联网产业,振兴汽车产业;德国政府正在积极推进以“智能工厂”为核心的工业4.0战略,支持工业领域新一代革命性技术的研发和创新;日本2009年4月推出新增长战略,提出重点发展环保汽车、电动汽车、太阳能发电等产业;而韩国则在《新增长动力规划发展战略》中提出:重点发展能源环境、新兴信息技术、生物产业等6个产业,太阳能电池、海洋生物燃料、绿色汽车等22个重点方向。
早在2010,欧盟就提出了“欧洲2020战略”,其中“智能增长”涵盖了“再工业化”的主要内容,2012和10发布的“面向增长和经济复苏的更强大的欧洲工业”更明确地定义了“再工业化”。在成员层面,包括法国、英国、西班牙在内的许多国家都制定了相应的“再工业化”战略。比如英国2011发布的《强劲、可持续、平衡增长之路》报告提出了六大优先产业。法国在2012成立了新的生产振兴部,振兴法国工业,西班牙在2065433。
从传统制造业大国日本的角度来看,日本政府在2002年6月5438+2月至2002年6月5438+10月的三年间提出了五轮经济振兴措施,而加强日本产业竞争力是这些振兴措施的重要组成部分。安倍上台后,在扩张货币金融的同时,注重制造业的复兴。2013年6月提出的“日本振兴战略”中,将产业振兴战略作为未来三大重点战略之一,提出了迫切的结构改革、雇佣制度改革、推进科技创新、实现世界最高水平的IT社会、强化地区竞争力、扶持中小企业等六项具体措施。
2.工业4.0引发新一轮全球制造业革命。
国际金融危机后的新一轮工业革命不仅是数字革命,也是价值链革命。互联网、物联网、机器人、人工智能、3D打印、新材料等多点突破、融合互动,将推动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的兴起。一个后大规模生产的世界正在到来,这场革命不仅会影响如何制造产品,还会影响在哪里制造产品,这将重塑全球产业竞争格局。
当前,智能工业装备已经成为全球制造业升级转型的基础,发达国家不约而同地将制造业升级作为新一轮工业革命的首要任务。美国的“再工业化”浪潮、德国的“工业4.0”和“连接工厂”战略、日本和韩国的制造业转型,都不是简单的传统制造业的回归,而是伴随着生产效率的提高、生产模式的创新和新兴产业的发展,尤其是德国的“工业4.0”战略被视为新一轮工业革命的代表。
3.标准之争成为全球制造业竞争的新方向。
全球制造业竞争方式发生了深刻变化,技术专利和标准控制成为重要的国际竞争工具。发达国家越来越深刻地意识到,标准,尤其是安全、健康和环保标准,代表着控制技术和工业的进一步发展。以新能源汽车为例,来自德国和美国的八家汽车制造商(奥迪、宝马、克莱斯勒、戴姆勒、福特、通用、保时捷和大众)宣布,未来将采用统一的充电接口标准,新标准将在欧洲和美国使用。
欧洲汽车制造商协会也规定,从2017开始,所有在欧洲销售的新型电动汽车都将采用这一新的接口标准。无论德美八大汽车企业联盟是否制定充电标准,其目的都不仅仅是着眼于自己的本土市场,而是要联合力量将标准推向全球市场,从而在全球电动车行业中占得先机,获得未来电动车市场的主导权和控制权。
4.在新一轮全球创新竞争中面临多重风险和挑战。
在日益激烈的全球创新竞争中,中国面临着创新强度低、趋同“追赶窗口”、创新“后发优势”弱、创新人才流失严重等多重风险和挑战。
首先,中国国家的创新竞争力与其经济实力不匹配。
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发布的《国家创新指数报告2013》评价结果显示,美国以丰富的创新资源和优异的创新绩效成为最具创新力的国家。
依靠出色的企业创新绩效和知识创造能力,日本和韩国分别位列第二和第四,继续领先亚洲其他国家。虽然中国国家创新指数比上年提高了1,但在世界上仍排在19位。
此外,根据康奈尔大学、欧洲商学院和世界知识产权组织联合发布的《2014全球创新指数报告》,高收入经济体在今年的排名中占据前25名,其中瑞士、英国、瑞典、芬兰、荷兰等欧洲经济体依次位列“最具创新力经济体”前5名。在中等收入经济体中,尽管中国和巴西是创新领域的领导者,
第二,总体而言,中国国家的创新强度普遍较低。
美国制造业的R&D强度为3.35%。2013年中国制造业的R&D强度为0.88%,差异较大。数据显示,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制造业基地,2013年制造业R&D强度仅为0.88%,而日本在2009年达到4%,美国在2008年达到3.3%,德国达到2.4%。2008-2009年中国制造业R&D强度远低于发达国家。
第三,中国技术创新的“追赶窗口”正在收敛。
世界各国展开了一场战略创新竞赛。金融危机后,主要经济体围绕新一代互联网、生物技术、新能源、高端制造等七大战略性新兴产业展开了新一轮增长竞赛,推出了各自的创新增长战略。
全球制造业正在升级而不是回归。无论欧美发达经济体还是印度等新兴经济体,全球制造业都在向更高层次的高端和高科技迈进。特别是随着全球智能网联的快速发展,超级计算、虚拟现实、网络制造、网络增值服务等产业迅速崛起,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也出现了类似于传统产业的技术差距和技术鸿沟。
第四,作为后发国家,创新的“后发优势”并不突出。
后发优势是后发国家赶超先进国家的重要变量。从成功赶超技术的国家经验来看,技术引进和消化吸收的资金比例达到1:3左右,而我国2009年为1:0.43,2065年为1:0.45,438+0,2065年下降到0.45,438+02。重点行业技术吸收严重不足。通用设备制造业的比例是1:0.39,专用设备制造业是1:0.33,计算机行业只有1:0.05,仪器行业是1:0.26。这是重视物化技术投资,忽视技术能力的必然结果。
第五,创新的核心资源——人才流失严重。
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都制定了面向未来的创新人才引进和培养计划。人才尤其是高端技术人才的竞争非常激烈,许多国家都把竞争的焦点放在下一代尖端人才的培养上。中国的创新人才流失非常严重。相关权威数据显示,我国顶尖人才流失数量居世界首位,理工科平均留存率达到87%。
大数据对中国非传统安全的新挑战
随着云计算、云存储、物联网等新技术的应用,人们通过社交网络、电子商务平台、移动智能终端和传感器收集和处理的各类数据呈爆炸式增长,数据的跨境流动和存储更加常规和便捷。大数据时代,数据安全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数据主权将成为各国治理和治理数据及相关技术和基础设施的基础。
据专业机构预测,预计到2020年,全球数据使用量将达到40ZB左右(1ZB = 10000000000000000000 TB),将覆盖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领域,成为新的重要驱动力。大数据时代,国与国之间的竞争焦点正从对资金、土地、人口、资源/能源的竞争转向对大数据的竞争。信息控制权(号)成为继陆、海、空控制权之后的一种新的权利。
目前,借助大数据革命,美国等发达国家的全球数据监控能力升级,导致我国数据安全和数据防御风险增加。以美国为例。过去,美国一直借助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监控全球数据情报,并相继推出《网络空间国际战略》、《网络空间国际行动》等重要战略计划,以确保其在网络空间和数据空间的主导地位。大数据革命是美国实现这一战略目标的“利器”,可以大幅提升其全球数据收集能力、监控能力和分析能力,从而对中国大数据安全和大数据资产流失构成更大风险。
此外,货物和服务进出口中的经济安全风险正在增加。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发展,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积极利用国外先进设备和技术,以及发达国家成熟的管理和服务。比如美国企业的IBM服务器,英特尔电脑设备,思科通讯设备产品,微软操作系统等。所有这些外国产品几乎垄断了中国的相关市场。根据对中国经济和信息化的研究,中国的信息安全在以思科为代表的美国“八大金刚”(思科、IBM、谷歌、高通、英特尔、苹果、甲骨文、微软)面前名存实亡。这些企业与美国安全部门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联系与合作。必要时,他们可以利用自己的产品和服务获取中国政府和企业的各种信息,包括敏感的经济信息,甚至直接攻击中国的相关设备。
我们认为,未来大数据时代的信息、数据和网络安全需要注意几个关键点。
首先,全球数据治理问题。
大数据时代,数据存储和应用方式都有新的变化,有些是跨区域甚至跨境的。数据治理的问题既突出又特别重要。对此,政策制定需要处理好两个“权益”。第一,必须正视霸权(国外垄断优势),即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中国在网络控制、关键技术、高端设备等方面仍然受制于发达国家。二是明确数据主权。数据作为一种重要的战略资源,无论是个人所有还是国家所有,都应该纳入主权范围。
主权未必能管。比如数据存储在国外,云计算跨越国界,可能不在你的主权范围内。如何转移权力?关键是要有治理权,对不同的数据区别对待,对真正需要保护的数据进行有效管理,要有切实可靠的手段。如果我们不能有效地管理数据,大数据将有失控的危险。
第二,数据责任分担。
这个问题涉及到安全风险的分散。信息安全风险存在于数据的整个生命周期,从技术思路、产品开发、用户使用、服务管理等各个环节都应分担相应的安全责任。大数据的安全问题涉及政府、相关企业、网络运营商、服务提供商、数据生产者、使用者等多个方面,必须通过政策明确各自的安全责任。
第三,新的基础设施问题。
大数据的发展离不开电信网络、IDC,甚至工业控制系统等关键基础设施,其安全性和可靠性也依赖于这些基础设施。由于供应链的全球化和行业的私有化,网络和关键基础设施之间的安全变得越来越复杂。一个国家的大数据可能存储在其他国家的网络中,一个国家的基础设施可能同时服务于多个国家,这在全球范围内是高度相互依赖的,对原有的国家主权概念提出了挑战。因此,关键基础设施的安全监管体系非常重要。在中国,需要尽快建立供应链的实质性国家安全审查和基础网络的常态化安全监管。
第四,数据冲突管理。
这个问题和网络大数据的利益博弈有关。大数据的资源价值越来越高,围绕大数据的竞争和冲突也越来越激烈。大数据的产生、处理和利用,将极大地改变各种冲突的表现形式和破坏强度。内容包括保护知识产权、处置网络犯罪、网络破坏活动,特别是打击网络恐怖主义、网络战威胁等。
第五,数据权力和利益分配。
就全球份额而言,中国作为大数据国家具有突出的潜力。2010年,中国在整个数字宇宙中的比例为10%,2013年,2020年将达到18%。届时,中国的数据规模将超过美国,跃居世界第一。
然而,在现实中,世界上有65,438+03个根服务器,这65,438+03个根服务器中的65,438+00个(包括一个主根服务器)位于美国。世界互联网严重依赖美国。
因此,从重构全球互联网治理新秩序的角度来看,需要根据网民数量等国际指标重新分配ICANN理事会成员的地区权重。根据使用流量在全球不同地理区域重新分配多中心顶级根服务器,形成多中心顶级根域名解析系统而不是单中心,真正的多中心互联全球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