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下对中国发展的思考

由“美国蝴蝶”扇动“次贷危机”的翅膀而引发的金融海啸正在全球蔓延,并向实体经济蔓延。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危机必然会对中国的经济发展产生一定的影响,中国政府采取的强有力措施得到了国际舆论的高度评价。从宏观层面思考金融危机的深层次动因,从中找出规律和启示,对于我们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信心,抵御金融危机具有重要意义。

危机和资本主义生来就有一种遗传病和制度病。

关于金融危机的成因,美国新当选总统奥巴马有一句经典名言:“我们不是因为历史的偶然才走到今天,而是华尔街的贪婪和不负责任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如果你熟悉经济史和金融史,传统上认为华尔街的“贪婪和不负责任”造成了美国乃至世界的金融动荡。

从1929的金融危机,1970的美国股灾,265438+的20世纪初的安然事件、泰科事件、朗讯事件,再到这次全球金融风暴,危机的反复已经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特有的现象。

马克思说,“历史的第一次重复是悲剧,第二次重复是闹剧”。仅仅把闹剧的一再上演归咎于资本家的贪婪和不负责任是不够的。西方一些有识之士对这场金融危机进行了深入反思。9月中下旬,当美国金融危机蔓延到欧洲时,英国圣公会领袖罗文·威廉姆斯大主教撰文指出,“马克思在19世纪发表的关于资本主义的评论在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因为他观察到不受约束的资本主义是如何在很久以前变成一个神话的。”法新社发表的社论写道:“如果马克思的春天下有一种精神,恐怕它也会暗笑。因为他的预言又实现了。”这表明,马克思主义仍然是我们今天探索全球金融危机的一把钥匙。

马克思早就知道资本家的贪婪本性。他认为资本家只是“个人化的资本”,所以资本家表现出来的本质就是资本的本质。资本的本质是“为富而富”。马克思曾引用英国评论家邓宁的话说:“资本害怕无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了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胆大妄为。如果有10%的利润,保证到处用;有了20%的利润,就会活跃起来;有了50%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敢于残忍地践踏人类的一切法律;利润300%,什么罪都敢犯,甚至冒人头的危险。”

在此基础上,马克思进一步解释了为什么资本的贪婪会导致经济危机,而这种危机会成为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噩梦。马克思的逻辑是这样的:也是资本对利润的贪得无厌推动了生产规模的增长;而且由于大部分财富被资本家占有,工人的购买力相对于不断扩大的企业产能实际上趋于下降,所以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资金周转中断,企业只能被迫闲置生产力,经济危机就发生了。但危机并不能消除资本社会的一些根本矛盾。于是,一场危机过后,随着经济的复苏和发展,基本的“故事”就会重演。

在马克思看来,危机和资本主义是天生的制度性和遗传性疾病。他的名言“手段——无条件地发展社会生产力——不断地与现有资本增殖的有限目的相冲突”,已经被100多年的资本主义发展史反复证明。

这场危机显示了资本主义作为人类历史上一种社会制度的过渡性。

有人说,马克思讲的是19世纪实体经济生产相对过剩的危机。这和现在的金融危机有关系吗?马克思早就说过,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股票、债券等虚拟资本的巨大增长和各种投机活动的兴起,对进一步扩大信贷规模提出了强烈的要求。而用大量商品堆砌起来的资本的回流是很慢的,而且量很少。“因此,银行收取的用于购买商品的贷款或汇票在商品再次出售之前已经到期,危机就会发生。.....于是崩盘爆发了,一下子结束了虚假繁荣。”有趣的是,这一论断与美国现代经济学家欧文·费雪(irving fisher)为解释金融危机而提出的“债务-通缩”理论的核心思想几乎一致。费希尔还认为,企业为了追求更多的利润,扩大规模,选择在金融市场上“过度借贷”;而当产能相对于全社会购买力过剩时,企业资金周转困难,逐渐丧失还贷能力,从而引起连锁反应,导致银根紧缩,形成恶性循环,金融危机爆发。因此,金融危机只是金融资本从产业资本中独立出来后经济危机的一种特殊表现,其实质仍然是马克思所说的相对生产过剩危机。

与以往的金融危机相比,这次金融危机的范围是空前的,应对危机的措施也是全球性的。以食物为导向的资本主义进入了最高阶段,这就是全球金融垄断资本主义,也就是“赌场资本主义”。操纵资本主义金融市场这个大赌场的主要力量是富国、银行家、资本家和职业经纪人。他们是这个赌场的大赢家。虽然少数普通居民在这个赌场偶尔会赢,但总体而言,贫穷国家和普通大众照常是受害者。美元在国际贸易、投资和金融中的主导地位,决定了美国是这个赌场中的导演和决策者。只要美国发行外债,印钞票,特别是人为地使美元贬值,其他国家持有的美元和美国债券就大大减少,全球的财富就可以转移到美国。美国人口只占世界人口的4.5%,却消耗了世界30%的资源;事实上,美国的国内债务和国际债务总额早已超过60万亿美元,是美国GDP的4倍。毫无疑问,美国是在利用自己的美元地位透支世界。为了攫取更多的财富,美国和华尔街“发明”的金融衍生品越来越复杂,使得金融泡沫越吹越大。当世界实体经济的发展无法支撑这么大的泡沫时,金融危机爆发了。因此,这场起源于美国并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机,进一步证实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也表明了资本主义作为一种社会制度在人类历史上的过渡性。

从危机和危机应对中得到有益启示,坚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心。

今天我们反思金融危机,主要目的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批判资本和资本主义。

马克思是资本主义的批判者和破坏者,但很少有人发现马克思同时是资本主义和资本的“最伟大的崇拜者”,像法国年鉴学派的历史学家布罗代尔。马克思在《生产党宣言》中写道:“资产阶级在其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超过了以往所有世代所创造的全部生产力。”他还说:“资本虽然按其本身的性质来说是狭隘的,但它力求全面发展生产力,从而成为一种新的生产方式的前提和这种生产方式的基础……”

当然,我们肯定资本的进步作用,不是要搞“资本崇拜”,也不是要废除资本,而是要充分发挥资本在市场经济中的作用。正如有的同志指出的,玩“资本”可以,玩“主义”就要吃亏。

正是由于认识到资本和资本主义在历史上的作用,马克思在《生产者党宣言》中说“资产阶级...迫使所有民族——如果他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他们在自己的地方宣扬所谓的文明,也就是成为资产阶级。总之,它按照自己的样子为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马克思曾预言,东方社会“必须像可怕的异教神一样用人头做酒杯,才能喝到现代生产力的甜酒浆。”中国* * *生产者及其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一方面在于中国* * *生产者决心带领中国人民跨越“卡福丁峡谷”,防止中国重新进入“以头为玻璃”的资本统治逻辑;另一方面,中国的* * *生产者打算在不突破“社会主义”基本价值取向的情况下,通过改革开放发展中国的生产力,“喝现代生产力的甜酒”。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发展过程中也必须充分利用资本,同时必须通过开放融入“世界历史”。而这次金融危机恰恰给了我们很多启示和机会。

——坚持走自己的路,做好自己的事。全球金融危机进一步暴露了自由资本主义的局限性。与此同时,中国像其在亚洲金融危机中的表现1997一样,再次成为世界经济的“锚针”,表明中国的生产者所探索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有能力避免和应对危机。为了应对金融危机,在全球化背景下,中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应该与国际社会一道,维护国际金融稳定和经济稳定。但同时,正如胡主席所强调的,我们必须首先把国内的事情做好。

——进一步探索科学发展的机制和体制。我们可以总结世界金融危机的经验教训,进一步完善有利于科学发展的机制和体制。比如,更好地处理经济发展与社会公平的关系,让改革发展的成果为广大人民群众所享有;更好地处理对外开放与维护经济安全的关系,实现有序可控的开放;更好地处理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关系,使虚拟资本市场的发展程度与实体经济的发展相匹配;更好地处理金融创新和金融监管的关系,让逐利资本始终在政府监管范围内,等等。

——进一步推动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经济政治秩序。此次金融危机对全球影响深远,涉及面广,充分暴露了资本主义主导的全球化的局限性。此时此刻,一方面,美国金融危机的出现,动摇了以美国为主导、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经济金融体系。另一方面,当世界经济因金融危机而陷入衰退时,中国经济仍然是一个亮点。这些都为增强中国在国际经济政治中的影响力创造了条件。中国可以利用这一条件,积极开展国际经济交流与合作,推动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经济政治秩序,在全球经济政治事务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金融危机需要全面反思,包括对20世纪90年代以来社会思潮的反思。就伦理思想而言,突出的问题是“人性自私论”泛滥,“私恶即公益”、“贪婪即善”盛行。西方新自由主义学者夸大了“自利的经济人”,这原本只是研究市场经济的一个理论上的“假设”,也就是像穆勒过去说的那样,理论上是一个抽象,实际上每个人都在追求“利益最大化”。一些新自由主义者还标榜“经济帝国主义”,声称“经济人”假设可以用来解释所有的社会问题。并将这一概念追溯到史密斯。这种观念也传到了中国,影响很广,涵盖了学界和舆论。甚至有一部关于明朝的历史小说说,“斯密同志指出了一个道理,人一出生,就永远是自私的动物”。亚当·斯密真的是这样吗?赵对《道德情操论》的解读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全面而真实的斯密,尤其是作为道德家的斯密。它为金融危机的道德反思提供了一个视角。

《道德情操论》中所阐述的与经济动机相关的情感“适当性”和谨慎、善良、公正、自制等美德,其实与中国传统伦理有异曲同工之妙。中国传统上提倡“和而欲之”——这种“适度的情感”被称为“和谐”。据此,在处理义利关系时,可以做到“以义制利”、“以义求利”。这些思想在市场经济下仍然具有持久的生命力。最近《纽约时报》的专题文章推荐中国晋商银行严谨的专业精神和高尚的道德操守作为对待危机的参考,就是一个证明。如何挖掘传统道德资源的优势,纠正不良风气,需要社会各界在应对经济危机时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