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建设与中国的大国崛起
近年来,国内学术界在讨论近代大国崛起的主要原因时,论者主要涉及以下五个方面:实现国家独立和民族团结,创造政治稳定的局面;(2)全面发展经济,为国家富强奠定基础;(3)摒弃闭关锁国,坚持对外开放;(4)注重改革,不断创新;(5)抓住机遇,及时决策。毫无疑问,这是非常必要和重要的。然而,当我们在上述问题上进一步探讨“为什么”等历史认识范畴中的价值判断时,必然会涉及到这一切背后的深刻文化因素,并直接促成这些国家的崛起。在当今全球化的历史背景下讨论这个问题显得尤为重要。因为一个独立繁荣的民族文化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就像物质力量一样,也是一个民族国家崛起不可或缺的基础和前提之一,而且在特定具体的历史条件下,文化-精神力量有时甚至比物质力量起着更重要的作用。文化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具体体现。任何一个经济贫穷、政治分裂的国家都不可能崛起和发展。同样,任何一个充满文盲、文化贫乏、落后的国家都不可能崛起和发展。沿着近代以来世界历史发展的轨迹来探讨这一问题,对于正在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来说,不仅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而且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一个
在中国的历史发展中,曾经有过辉煌的汉唐时代。这个辉煌的时代与秦汉隋唐时期的文化热潮有直接关系。这种现象并非中国独有,而是人类历史进程中具有普遍意义的世界历史现象。因为文化是社会的内涵,作为一种价值体系,它存在于社会关系、社会制度和社会行为中。总之,文化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社会存在。中国近代以来的思想家对这个问题有着清醒的认识。比如1919的秋天,李大钊在谈到中国的未来时说“我们的理想是造就一个年轻的中国人”。我理想中的年轻中国人,是物质和精神两方面都转化的年轻中国人,是精神和肉体都一样的年轻中国人。李大钊这里的“精神”是“文化”的代名词,所以他认为这个“精神改造运动”是“文化运动”的内容之一[1](第235-236页)。在这里,李大钊明确指出了“精神”和“文化”在社会发展尤其是社会转型中的作用。1920年,梁启超在《历史上中华民国事业的成败与未来改革的契机》中强调,国民能力决定一个国家事业的成败。“一项事业的完成并不容易,所以一个民族在一个时代往往只能完成一项事业,或者一项事业为主,其他为辅。”“国家能力”的培养要从“世界历史”的角度,克服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消极因素,吸收外来文化中的有益内容。他说:“中国的文化是最世界性的。如果我们将来能从荣卫吸收世界文化,我们一定会扩展它的本能,丰富它的内容,也是对世界的贡献。那么二十世纪的中国公民将在人类进化史上占据重要地位”[2](文集36)。在这里,梁启超不仅看到了文化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而且从中国的实际出发,进而强调吸收世界先进文化来丰富中国传统文化,使其在中国社会发展中发挥更加积极和进步的作用。
美国人类学家葛艺豪(A.L. kroeber)和洪(K. colac Hong)在《文化:对一个概念的定义的考察》一书中分析和比较了65,438+000多种文化的定义。他们认为:“文化以各种隐性和显性的方式存在,可以通过符号的使用来学习和传播,构成人类群体的特殊成果。这些成就包括他们做出的各种特定风格。文化的基本要素是传统观念和价值观(来源于历史,通过选择获得),其中价值观最为重要。”英国人类学家K.B .泰勒(K.B. Taylor)在《原始文化》中认为,“文化,在民族志中的广义上,是复杂生活的整体,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以及个人作为社会成员所需要的其他能力和习惯”[3](p.56)。另一位英国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将“社会组织”和“精神文化”与“物质设备”和“语言”并列,从而对文化进行了分类。中国学术界把文化分为“广义的文化”和“狭义的文化”。广义的文化主要是指人类创造的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的总和;狭义的文化主要指意识形态的精神产品,以及文学、艺术和语言。
从上面不难看出,文化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而后天形成的。在其形成过程中,它既是社会进步和发展的产物,也是推动社会进步和发展的力量。总之,文化是社会的有机组成部分,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不仅需要强大的经济实力,更需要强大的文化实力来发展。从某种意义上说,任何经济上崛起的大国,也是文化上崛起的大国。“工业化是一个具有巨大历史力量和不断进步的过程。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另一个百年一遇的事件如此大幅度地改变了地球的面貌及其居民的生活”[4](第200页)。工业化和工业时代的到来,既离不开社会历史发展的物质基础,也离不开社会历史文化的积淀。
正如任何国家和民族的经济力量都不可能自发形成一样,文化力量也是如此。所以,纵观近代以来的世界历史发展,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国崛起中的文化建设和文化力量的积极培育。与教育紧密联系的“人才”培养应是文化建设的核心。晚清启蒙思想家严复曾在《原力》修订稿中指出,达尔文和斯潘塞进化论的核心内容是如何自强不息。自强不仅表现在血统、体力或智力上,还表现在“德、仁、义”上。这里的关键是发展人的力量,人的智慧,人的道德。“这三者是自我提升的基础。”在《救国终论》中,他进一步明确指出,一个民族的综合素质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命运。如果科技发达,经济强大,但没有人才,只有奴隶,迟早会失败。
文化力的培养离不开教育,还是教育为先。以美国为例可以充分说明这一点。比如,早在殖民时期,美国就已经表现出重视和发展教育的传统,其源头就是以古希腊为源头的欧洲传统教育思想。马萨诸塞殖民地在1642、1647、1648年相继通过教育法案。法案的中心内容是发展普及教育,规定每个50户以上的乡镇必须指定专人教孩子读书写字;每个超过100户的城镇都必须建立一所学校。美国独立前,哈佛学院(1636)成立,是美国第一所大学。此外还有威廉玛丽学院(1693)、耶鲁学院(1701)和新泽西学院(1746)后改为哥伦比亚学院)、费城学院(1755,现为宾夕法尼亚大学)、布朗学院(1764)、皇后学院(1766,后为罗格斯学院)、达特茅斯学院(1538英国著名的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是这些大学的典范。因为“教育对人类来说是必要的”这一观念根深蒂固,在美国内战前已经建立了200多所大学。从美国开国总统华盛顿开始,历届美国总统都非常重视教育的发展。政府利用行政权力积极推动教育改革,颁布了一系列法律,实现国民教育从中小学到大学的跨越式发展,因为这与培养公民的“美国精神”以适应经济、科技快速发展的要求密切相关。65438+2009年70年代,也就是美国迅速崛起,由“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过渡的时候,美国高等教育以哈佛大学为中心,实施教育改革,改变大学课程与社会发展现实需要相差甚远的局面,开设经济发展急需的新课程,同时开设各种专门学院和研究生院,加快培养紧缺人才。以研究生教育为主要内容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就是在这个时候成立的。
高等教育的深刻变革和快速发展对于提高美国的科学发展水平具有决定性意义。1 9世纪下半叶,电已被广泛使用。1851年,莫尔斯发明的电报系统开始应用于美国铁路线。1867年,贝尔发明了电话;1886年,爱迪生发明了电灯,1877年,他发明了留声机。1892年,杜里亚兄弟成功制造汽车;1903年,莱特兄弟试制了飞机,并成功试飞。从65438年到0880年,美国工业总产值所占比重超过农业。从65438年到0894年,美国工业总产值已跃居世界第一,成为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这与19世纪美国教育和文化建设的发展有直接关系。
这种情况并非美国独有。从19的70年代到19年底,西欧主要资本主义国家也开始向帝国主义阶段过渡。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国家在经济和军事上展开了激烈的竞争甚至对抗。教育作为最直接、最有影响力的文化力量,受到这些国家的普遍重视,成为参与这些竞争和对抗的重要组成部分。1861年,英国哲学家、教育家斯潘塞在其代表作《论教育(智育、德育、体育)》中,从发展英国资本主义、维护英国资产阶级在世界工业中的垄断地位的角度,阐述了他的教育理论。他在回答“什么知识最有价值”时,强调要教授“保存自己知识的直接关系”,为适应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活做“完全的准备”。“因为生命法则的知识比任何其他知识都重要;生活的规律不仅是一切物质和精神过程的基础,也间接地是街屋一切交换、一切贸易、一切政治和一切道德的基础。”他还强调,为充实的人生做准备是教育的职责。同时,将生物学中的自然选择原理应用于教育理论,也成为斯潘塞“社会有机论”的一个组成部分。
从19的70年代开始,西欧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相继颁布了关于义务免费教育的法律,建立了公立小学和职业学校,学生在这里不仅学习自然科学知识,还学习公民、道德、历史、地理、音乐等课程,进行爱国主义教育,传承和培养新一代的民族精神。发展教育是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直接关系到这些国家经济和军事实力的提高。直到20世纪初主要资本主义国家进入帝国主义阶段,这种状况并没有本质上的改变。如果一定要说发生了什么变化,主要表现在此时的一系列教育改革措施上,如加强国家对教育的控制,增加教育经费,延长义务教育年限,发展“综合学校”和职业教育,实行“继续教育”和“终身教育”,建立专科学院或社区学院,“开放大学”,改革学制,调整学科,大力提升理工科在国民教育体系中的地位。尤其是高校,除了教学之外,还承担着繁重的前沿科研工作,这些研究的成果与国家的政治、经济发展和国防建设息息相关。总之,教育文化力量的不断壮大,满足了这些国家资本主义发展的客观要求。
二
文学艺术作为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传承民族文化精髓、启迪民族意识、培育民族精神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近代以来,文艺在西欧主要国家民族主义的产生和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和条件下,这种民族主义以不同的形式熔铸在西欧国家的民族文化中,使这些文学艺术更具民族性和时代性。毫无疑问,文艺是当时社会生活的反映,但这种反映并不是简单的、平面的反映。现实生活中两者的辩证关系非常复杂。我们不能只看到文艺只是时代的反映,而忽略了在一定条件下,文艺也在创造历史,也是推动社会历史的动力之一。民族的、独立的文艺也是一种强大的文化力量,文化在启迪民族意识觉醒、增强民族向心力和凝聚力、激发民族斗志方面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因此,人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文化是推动民族国家走上强国富兵之路的原始原因之一,为什么经济和军事强国往往是文化强国。
18年末19年初,浪漫主义作为一种文学运动或文学思潮,在西欧兴起。这是西欧社会历史发展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使资产阶级在政治上和经济上建立了自己的统治,但并没有出现启蒙学者预言的“理性的国家和社会”。资本主义为社会生产力的迅速发展开辟了现实道路,但极端贫困的劳动者人数却与日俱增。德国在政治上仍处于分裂状态,尚未实现国家统一。浪漫主义是对17世纪以来的古典主义的颠倒。古典主义是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时期的文学理论或文化思潮,但保留着浓厚的封建色彩。所谓“古典”,就是“典范”,即以古希腊罗马的文艺思想为典范。如果说17世纪西欧政治经济的发展催生了古典主义,那么,在19世纪初,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它早已不合时宜。
浪漫主义作为19世纪初的一种新的文化思潮,受到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费希特和谢林的极大影响。康德和费希特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强调人的创造性和主观能动性;谢林的唯心主义哲学强调人的精神的绝对性和完善性,他们要么是资产阶级民主自由战士;还是资产阶级的代言人。在德国古典哲学家的影响下,浪漫主义文化思想也高度推崇人的独创性和主观能动性。早在18世纪,启蒙运动第一次挑战古典主义。所谓“开悟”,原意是“光照”和“觉悟”。启蒙运动强调要用现代的“理性光辉”突破宗教神学的精神束缚,建立一个充满时代精神的“理性王国”。不难看出,启蒙运动是浪漫主义的先驱。从启蒙运动到浪漫主义,反映了发展中的资产阶级的政治理想和精神要求。
浪漫主义最早出现在德国18和19世纪之交,F. schlegel发表了《片断》,强调艺术的主体性,被视为浪漫主义艺术理论的奠基之作。19世纪初,欧·施莱格尔发表了《文艺讲义》和《论戏剧艺术与文学》,系统阐述了浪漫主义艺术理论,影响很大。英国浪漫主义的代表人物有华兹华斯、拜伦、雪莱和济慈。华兹华斯的抒情歌谣被认为是英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宣言。在《诗论》中,雪莱论述了文学与社会自古以来的密切联系,强调了文学的社会意义和教育功能。他的代表作有《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自由颂》、《自由》等。,对65438年至20世纪20年代的欧洲民族解放运动产生了广泛的影响。1819年,他在《西风颂》中写道:“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他强调文学在改造社会中的作用,被恩格斯誉为“天才先知”[5](第528页)。继德国和英国之后,法国浪漫主义形成于19世纪初。在《论文学》中,德·斯塔尔夫人对受影响的沙龙文学进行了严厉的批判,并在分析文学发展与社会条件的关系时对古典理论进行了批判。她非常关注文学艺术的民族性和民族文化的原创性,提出“要用自己的感情去感动自己”,以文学为武器发展民族文化,增强民族凝聚力。积极浪漫主义的文化积淀存在于社会生活的每一个细胞中。无形中“润物细无声”,却强烈影响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命运。
虽然浪漫主义在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但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文艺创作关注社会现实,使其作品具有鲜明的社会意义和丰富的社会内容。这在法国浪漫主义艺术的理论和实践中最为突出,如雨果等浪漫主义代表人物的作品,表现出对复辟王朝的严厉批判和反对封建统治的思想倾向。雨果非常重视文学的社会功能。他认为浪漫主义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产物。它的积极作用不仅体现在文学的理论和实践上,还体现在它对社会历史运动的直接或间接影响上。雨果对社会历史阶段的理解与18世纪上半叶意大利历史哲学家维柯非常相似。
维柯在其代表作《新科学》中认为,人类历史经历了上帝时代——人类童年时代、英雄时代——人类青年时代和人类时代——人类壮年时代和老年时代。“根据埃及人的说法,他们以前经历过三次,即上帝、英雄和人先后相连的三次。我们会看到,各民族都是按照这三个时代的划分向前发展的,都是按照各个民族特有的因果不断向前发展的”[6](p.459)。只有“人类时代”才能有力量的平等,经济的繁荣,科学文化的繁荣,这是世界历史发展的最高阶段。雨果认为文学的发展与人类历史的发展是一致的。原始时期是抒情的;古代是史诗;现代是戏剧性的。雨果接着解释说,戏剧描述的是生活,戏剧中的人物都是凡人,戏剧是靠现实来维持的。如果说维柯的历史哲学是要建立一种“理想的、永恒的历史”,它揭示了人类历史是一个有规律的过程,为资本主义的发展铺平了道路,从而使他的思想“有许多天才的闪光”[7](p . 618);雨果认为古典主义在19世纪已经失去了积极意义,取而代之的是浪漫主义。在法国,它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产物。法国大革命将法国历史的发展推向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现代法国应该有自己的民族文化。在雨果看来,高举浪漫主义的旗帜是发展法国大革命的积极结果。
任何一个国家或民族的文化建设都具有持久的影响。优秀的文艺作品通过歌颂民族的伟大,宣传民族的理想,培养一代代人的审美情趣,培育和滋养一个国家或民族文化的成长,是推动民族国家发展的无形力量。思想文化作为民族精神的凝聚力,表现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近代以来,欧美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进程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比如19世纪是西方艺术发展史上的第三个高峰,堪比古希腊时期和文艺复兴时期。19世纪西方艺术的中心在法国并非偶然,正如文艺复兴的中心在意大利一样。强烈追求“* * *和谐制度”的资产阶级,自然以古罗马为参照物。19世纪的法国是资产阶级革命的时代。绘画艺术的主题不再是女性虚弱的身体,而是刚毅、坚强、绝望的主人公。无论是新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新印象主义等。,他们在不同程度上为法国大革命和法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艺术家们把自己的政治主张和对自由、平等、博爱的追求与各种形式的艺术创作结合起来,抨击封建思想,表现了上升时期资产阶级的进步精神。这种精神也是推动法国资本主义发展的重要力量之一。大卫不仅是法国著名画家,也是一位革命先行者。作为一名勇敢的士兵,他参加了法国大革命。他与雅各宾派的领袖关系密切,如罗伯斯庇尔和马拉。在他的代表作《贺拉斯兄弟的誓言》(1785)中,通过歌颂古代英雄勇敢无畏的献身精神,鼓励法国人民投身于推翻封建专制的斗争。他的其他一些作品,如《舞厅里的誓言》和《布鲁图》,也直接或间接地与法国大革命有关。1793年,雅各宾派领袖之一马拉遇刺身亡,J.L .大卫随即绘制了举世闻名的马拉之死,生动再现了他的战友马拉被吉伦特刺死的历史悲剧,其严谨的现实主义使之成为世界艺术瑰宝。
在许多艺术领域中,最令人兴奋的也许是音乐。正如19世纪德国杰出的音乐家贝多芬所说,“音乐是人们精神的火花,音乐比一切智慧和一切哲学都具有更高的启蒙作用”。没有音乐文化的繁荣,任何国家和民族都难以发展其整体文化。在现代欧洲音乐发展史上,古典主义在贝多芬时代达到了顶峰。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浪漫主义。浪漫主义音乐虽然在音乐的体裁形式和创作表现方法上有自己鲜明的特点,但也具有整个欧洲浪漫主义文化思潮的特点,即注重民族文化的特点,强调个人主观感受,重视艺术家主观意识的阐释。这一切也反映了上升时期资产阶级的精神要求。贝多芬是一位具有原创精神和政治理想的音乐家。在著名的《第九交响曲》中,最后一个乐章是根据德国诗人席勒的《欢乐颂》的一部分改编的。歌中唱道:“女神,在你的羽翼下,所有的人都将成为兄弟。世界的欢乐来自大自然的怀抱...拥抱它吧,百万人!”亲吻整个世界。“无论是交响乐、钢琴曲、歌剧、合唱、歌曲等。,贝多芬对资产阶级革命的歌颂,以及他的革命热情和理想。在19世纪的德国,贝多芬的音乐作为一种特定的文化符号,融入了德国的民族文化——“德国精神”,成为不断推动社会历史变迁的因素之一。
三
近代以来的世界历史发展表明,欧美任何一个国家的崛起都与这些国家的对外扩张直接相关。然而,这些扩张与这些国家的民族和进步文化的发展没有直接关系。诚然,文化的繁荣有力地推动了这些国家的发展,但它们是通过发展中的“扩张”还是“和平”崛起,主要取决于这些国家的政治经济制度,而不是文化的“罪恶”。更何况,那些沉淀在民族文化中的优秀文化成果,不仅仅属于某一个民族或国家,而是属于整个进步的人类。但也不排除盛行一时的反动文化会逆历史潮流而动,摇旗呐喊侵略扩张,甚至推波助澜。但是,在人类文化发展的历史长河中,这只是一股翻江倒海的浪潮,毕竟不是主流。
现代西方国家崛起过程中的扩张不仅表现在经济和军事上,也表现在文化上。文化扩张既是经济扩张的结果,也是经济扩张的前提。现代西方列强崛起中的文化扩张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他们不仅有侵略扩张的行为,还有各种理论。比如19年底,美国海军军官、历史学家马汉写了《海权对1660-1783(1890)历史的影响》和《海权对1793-1865438的影响》。在这些和其他著作中,他强调军事和商业海上力量是一个国家建立其海上霸权的主要因素。他提出的制海权决定一个国家的兴衰的观点,对美、俄、日、德等国海军的崛起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1893年,美国历史学家特纳发表了《边疆在美国历史中的重要性》一书,指出:“到目前为止,一部美国历史的大部分可以说是一部大西部的殖民史”,“美国的发展不仅仅是单线前进的运动,而是在不断前进的边疆上回到原始状态,同时在那个地区出现了新的发展运动”[8] (P.220)马汉认为美国这种永无止境的扩张是“文明的扩张”,并对中国,他曾狂妄地说,“日本加入欧洲文明体系,充分显示了它的优秀品质。为了共同利益,中国必须对欧美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持开放态度,必要时可以使用武力。”。针对“义和团运动”,他还白纸黑字地说:“目前* * *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迫使各国为了自己的荣誉,对中国的罪行采取具体的、一致的反击,要求保证永不再犯。”[9](第1-2页)
16-18世纪可以认为是西欧对外扩张的第一阶段。葡萄牙、西班牙等欧洲在古巴、牙买加、波多黎各、巴西、秘鲁、墨西哥等地建立殖民统治,大量移民。殖民者建立了农场和牧场,把铁的生产工具和牛、羊、马等牲畜带到了美洲,也带来了西方的文化、语言和生活习俗。欧洲文化对美国(包括欧洲人控制之外的地区)的社会发展产生了非常广泛的影响。这种影响今天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此外,这一时期葡萄牙、英国、法国等欧洲人也进入了非洲。到18年底,西欧列强已经完全在非洲建立了自己的统治。这不仅改变了欧洲的政治经济结构,也改变了社会文化结构。18世纪中叶至19世纪,欧洲的工业革命使社会生产力急剧提高,英国在北美建立殖民地,这是西欧对外扩张的新阶段。这一时期,西欧凭借其绝对的经济和军事优势,建立了新的政治经济秩序,勾画了新的政治蓝图。随着资本主义世界市场的逐步形成,西方列强与世界各地区、各国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包括文化在内的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逐渐加强。
最近,新加坡国立大学的王滚吾教授写了一篇《中国正迎来第四次崛起》的分析。他认为,在此之前,中国历史上有过三次崛起。第一次是公元前3世纪到公元3世纪;第二次是7世纪唐朝的建立。第三次是1368建立明朝。他认为,中国今天的第四次崛起有着全新的历史背景,但“目前中国改革的推动力可以与2000多年前中国第一次统一时的爆发力相提并论。今天的中国也让人联想到7世纪中国的复兴。当时的中国战胜了外敌入侵,吸收了外来思想,打开了对外贸易和新技术的大门,为今天的中国创造了宝贵的文化遗产。而不是像王庚武教授所说的那样,为中国的第四次崛起“试图创造一种新文化”,而是中国从历史和现实的现实出发,做出了一种新的文化选择。19世纪中叶,中国的经济、政治都退化了,只有被强迫的文化接受了。这个时代结束了。新的文化选择将使中国不仅能够保持国内社会发展的和谐与稳定,而且能够与周边国家和地区以及其他国家和地区保持良性互动。这是21世纪中国可持续发展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