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巨额贸易顺差可以通过调整人民币汇率来解决吗?
鉴于中国经济发展的阶段和国际环境,中国不具备人民币快速升值的经济基础。如果任由人民币盲目升值,势必会为金融市场的长期稳定埋下隐患。在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再创新高之际,我们应该警惕人民币快速升值对经济的负面影响。
笔者认为,中国庞大的外汇储备和对一些国家的巨额贸易顺差不能作为人民币升值的前提条件。目前,中国应该通过调整贸易结构来稳定贸易平衡,而不是通过大幅升值人民币来缩小贸易顺差。
第一,就人民币升值的经济基础而言,中国人民币升值的经济基础与日本上世纪六八十年代的经济基础有很大差异,这决定了人民币升值的空间和时间都非常有限。众所周知,日本战后的崛起一方面得益于美国的巨额资金援助,更重要的是日本在60年代以后掌握了机电产品的尖端技术。松下、索尼、东芝、丰田等一批本土企业在日本脱颖而出,依靠自己的核心先进技术,使产品迅速出口到其他国家。这些具有自主知识产权和高科技含量的产品被出口,一方面为日本积累了大量的物质财富,另一方面。在这种情况下,以美国为主的西方国家最终迫使日本在1985年签署了广场协议,日元开始大幅升值。就我国具体国情而言,改革开放后,我国贸易规模日益扩大,近年来贸易顺差进一步扩大。目前拥有近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虽然从表面上看,中国人民币升值的背景与日本非常相似,但如果从贸易结构上分析,就会发现目前中国人民币升值所依赖的经济基础与日本并不相同。与拥有核心技术的日本机电行业不同,中国的贸易顺差主要来自初级产品出口和简单加工贸易。在资源枯竭、石油等原材料价格大幅上涨、反倾销制裁加剧的背景下,这种贸易顺差非常不稳定。换句话说,中国人民币升值缺乏坚实的经济基础。
第二,就本币升值对经济的伤害而言,在缺乏核心技术,领先世界领先产品的背景下,人民币大幅升值对中国经济的伤害远远大于当初的日本。很多人把日本1980年代后期的经济疲软归因于日元的大幅升值。笔者认为,日元升值只是1980年代中后期日本经济走弱的一个因素,由于日本掌握了机电技术的核心技术,有足够的技术空间来消化日元升值带来的负面影响,日本机电产品出口在1980年代后期并未遭受毁灭性打击,1980年代后日本经济疲软与两大因素有关。一是日本在以信息产业为最重要代表形态的前沿产业上落后于美国;第二,80年代后期日本国内消费需求明显不足。从人类经济发展的历史长河分析,任何一个国家崛起或复兴的机遇都在于掌握当时最前沿的核心技术。例如,日本在20世纪60年代和60年代在机电行业的领先地位导致了其战后的复兴。上世纪六九十年代,信息产业的崛起让美国成为唯一的超级大国。但就中国的具体情况而言,在初级产品出口和简单加工贸易条件下,中国的产品出口缺乏足够的技术空间来吸收人民币升值的压力。在产业升级滞后,国内消费需求尚未启动的背景下,人民币升值对简单加工贸易的影响将是致命的,由此产生的庞大失业人口将对经济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鉴于中国庞大的人口规模和广阔的腹地,从长远来看,中国的经济增长必须建立在自身经济内循环增长机制的基础上。由于前期的诸多误解,中国经济增长目前处于较高的对外依存度。在内需尚未形成、新农村建设效果尚未体现的背景下,中国经济内循环体系的建立还需要一个过程,这就决定了汇率将在中国经济增长和转型的非常时期发挥重要作用。换句话说,在经济转型期,它将发挥重要作用。
第三,解决中国贸易收支不平衡的关键在于改善贸易结构,提升产品出口技术含量,加强外资进入的临时管理。理论上,根据国际经济学所追求的比较优势原理,中国真正的优势在于廉价劳动力,加工贸易应该是目前中国在国际分工中最适合扮演的角色。事实上,这种看似合理的贸易分工理论本身就包含着极大的不平等,因为它是建立在承认现有不合理的社会分工的前提下,以牺牲发展我国的环境和资源为代价的,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落后者永远落后。以中国目前的出口贸易为例,中国在低端加工贸易中利润很少,加工贸易中活劳动的比重很小,而以原材料为代表的物质消耗在总贸易额中占绝对比重。在这方面,中国的贸易顺差更多的是来源于资源的输出。从动态的角度来看,这种盈余对经济发展没有任何意义。因此,改善中国目前的贸易结构,增加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是解决中国目前贸易平衡的关键。
第四,人民币快速升值将危及金融市场的长期稳定。从国际资本炒作的角度来看,改革开放至今已近30年。人民币升值为一些投资期限已到期的外国投资者提供了获取超额资本收益的机会,一些国际热钱也在人民币升值前进入中国市场进行投机,受到这两类外国投资者的欢迎。如前所述,由于人民币升值缺乏坚实的经济基础,一旦人民币在大幅升值后升值步伐放缓,外资撤离将造成巨大的金融动荡和危机。事实上,目前一些国际投机资本已经通过虚假贸易等变相渠道进入中国市场。在中国资本市场尚未完全对外开放的背景下,外资通过各种变相渠道进入中国市场,目的是获取人民币升值的汇率差。从国内资本市场的发展来看,有些人甚至期望借助人民币升值的契机,依靠外资介入a股市场,创造十年牛市,却不知道资本的本质特征是逐利性,外资进入a股市场的最终目的是既追求资本利得,又追求人民币升值。“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旦外资分散的事实,其对资本市场的负面影响是不可想象的。股权分置改革后,新股的不断发行将进一步强化价值投资理念,优质蓝筹股的出现将抑制投机,强化价值投资,从而最终吸引国内巨额储蓄资金进入a股市场。就此而言,国内庞大的储蓄资金才是未来投资a股市场的中坚力量,而非外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