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为什么会成为美国总统?
但是,我们要注意到,奥巴马是在“变革”的呼声中当选的。在国际舞台上,奥巴马也有着与布什截然不同的意识形态。我们有理由相信,中美关系不太可能是奥巴马式“变革”的例外,很可能会根据白宫的新意识形态进行调整。
奥巴马在对华政策上是个新手,但也许在他今天心中十几个最紧迫的问题中,没有一个是中国问题。所以,中美关系目前大概还在他的助手和顾问手里,他个人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详细研究这方面的具体政策。就算他现在说什么,也很可能是听从咨询师的建议。一旦他认真对待具体问题,并在未来做出决定,他现在说的话不一定会兑现。这几乎是美国总统政治的常识,从前两任总统克林顿和布什上台前后对华政策的变化就可见一斑。
不过,虽然我们无法预测奥巴马在面对具体的涉华问题时会做出什么决定,但我们可以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视角去把握这些问题。在这方面,他和麦凯恩形成鲜明对比。在大选期间一次关于宗教问题的对话中,主持人问两人面对邪恶应该采取什么态度。麦凯恩坚定地回答:“打吧!”奥巴马说:“我们当然要对抗邪恶。但是,我们也应该认识到,历史上很多错误甚至罪恶,都是在我们以为自己在与邪恶作斗争的时候犯下的。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在一场电视辩论中,双方就伊朗问题进行了交火。麦凯恩继续高举“战胜邪恶”的大旗,表示要与美国盟友建立“民主联盟”来对付伊朗。奥巴马随即指出,这等于排除了俄罗斯和中国在这个问题上的话语权,不可能有真正的效率。与在外交上持“新保守主义”的麦凯恩不同,奥巴马注重的不仅仅是以意识形态影响美国利益,更注重处理具体问题,所以他在外交上大概会强调技术性和可操作性。
应该说,战后美国外交一直被冷战时代的意识形态所主导。冷战结束后,意识形态上的对手苏联已经消失,但美国外交的意识形态框架并没有被解构。从1992到2000年,中国成为每次大选的热门话题。“9·11”之后,恐怖主义成为美国的头号敌人,但中国成为合作伙伴,两国关系相对融洽。但是,这种关系不能用布什的“新保守主义”框架来合理化。对美国来说,中美合作只能作为“新保守主义”外交框架中的暂时例外而存在,这是极不稳定的。
奥巴马总统可能会利用多极世界秩序的概念对中美关系进行合理定位。双方关系可能进入“后意识形态”时代。他将在贸易和其他问题上加强与中国的实际谈判。比如中国出口产品的质量,知识产权的保护,环境和工作条件,中国市场的开放程度,都有可能被推到谈判桌上。毕竟贸易保护主义是支撑他的巨大力量,他必须向这一派解释。
但总体来说,奥巴马上台对中美关系是好事。中国正逐渐崛起为真正的大国,需要确认自己在国际秩序中的应有地位,也需要在贸易等问题上承担大国责任。从积极的方面来看,美国在产品质量和知识产权方面的压力正好可以帮助中国建立一个健康的国内市场秩序。毕竟,中国的消费者和美国的消费者一样需要安全的产品。充分保护知识产权也是中国成为创新型社会的基础。在这方面,中国与其被动应对压力,不如主动寻求合作,主动向美国学习相关管理技术。同时,中国在与美国打交道时,不妨从强调双方价值观的不同,转变为强调双方的某些价值观其实很接近,只是表达方式不同。只有这样,中美才能成为稳定世界秩序的重要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