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谁主宰着它?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的前身是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P4)。它是由亚太经济合作会议成员国新西兰、新加坡、智利和文莱发起,酝酿于2002年的一套多边自由贸易协定,前身为亚太自由贸易区,旨在推动亚太地区的贸易自由化。2011 11 1日,日本正式决定加入TPP谈判,但没有邀请中国参加TPP谈判。

发展历史

2005年5月28日,文莱、智利、新西兰和新加坡同意启动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并签署了一项经济和贸易协定并生效。成员们承诺相互给予优惠待遇,并在货物贸易、服务、知识产权和投资等领域加强合作。核心内容是关税减免,即立即免除成员国90%的商品关税,12年内免除所有产品关税。协议采取开放的态度,欢迎任何APEC成员参加,非APEC成员也可以参加。该协定的重要目标之一是建立自由贸易区。

2006年5月6日,《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对新西兰和新加坡生效,对智利和文莱分别于2006年5月8日和2009年7月8日生效。

2008年2月,美国宣布加入,并于当年3月、6月和9月举行了三轮金融服务和投资谈判。

2008年9月,美国总统奥巴马决定参加TPP谈判,并邀请澳大利亚和秘鲁加入谈判。

2009年6月5438+065438+10月,美国正式提出扩大跨太平洋伙伴关系,澳大利亚和秘鲁同意加入。美国借助TPP的现有协议,开始推动自己的贸易议题,全方位主导TPP谈判。此后,《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更名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进入发展壮大阶段。2009年新加坡APEC会议期间,日本外相冈田克也表示,对于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加入TPP,日本也对这一框架感兴趣,日本内部展开了大辩论。

2010年,马来西亚和越南也成为TPP谈判国,将TPP成员扩大至9个。

2010 3月15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首轮谈判在澳大利亚墨尔本举行。***参与谈判的8个成员:美国、智利、秘鲁、越南、新加坡、新西兰、文莱和澳大利亚。谈判将涉及关税、非关税贸易壁垒、电子商务、服务和知识产权等问题。美国强调的内容包括促进清洁能源等新兴产业的发展,促进其制造业、农业和服务业的商品和服务出口,加强美国的知识产权保护。

2010 165438+10月14日,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峰会闭幕日,与会九国同意美国总统奥巴马提出的201111年完成APEC峰会并宣布跨太平洋。

20111111日本首相野田佳彦宣布加入泛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谈判。

2012 10 10月8日,墨西哥经济部宣布,墨西哥已完成相关程序,正式成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的第十个成员。墨西哥经济部指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是一个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贸易组织。加入这一协定为墨西哥参与亚太地区经济事务提供了平台,为墨西哥出口打开了新的机遇,也有利于发挥墨西哥在全球供应链中的作用。

2065 438+02 10 10月9日,加拿大遗产部长詹姆斯·马龙代表国际贸易部长法斯特在温哥华宣布,加拿大正式加入跨太平洋战略伙伴关系协定(TPP)。

2013 3月15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正式宣布日本加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谈判。安倍表示,参加TPP谈判符合日本的利益,但可能会对农业领域造成一定影响,希望得到理解。

美国的主导地位

通过TPP全面参与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

第一,防止亚洲形成统一的贸易集团,维护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战略利益。

亚洲是美国战略利益的核心地区之一,除了政治和军事上的主导地位。美国也将在经济上占据主导地位,以巩固其在世界上的领先地位。就区域经济合作而言,防止亚洲形成统一的贸易集团是美国贸易政策的重要目标。美国学者认为,在亚洲形成排斥美国的贸易集团对美国没有好处。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估计,没有美国参与的东亚自由贸易区可能会让美国公司每年损失至少250亿美元的出口,或大约20万个高薪工作岗位。通过TPP谈判,美国可以避免被排除在亚洲尤其是东亚的区域经济合作之外,从而获得现实的经济利益和长远的战略利益。

第二,全面参与东亚区域一体化进程,确保其地缘政治、经济和安全利益。

2010 65438+10月1,拥有19亿人口、6万亿美元GDP的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正式成立,对东亚经济一体化进程产生了重要影响。虽然名义上东盟主导了整个东亚一体化进程,但中国的影响力一直是美国关注的重点。随着中国地位的提升,美国在亚洲的经贸影响力相应下降。如果允许亚洲形成许多排除美国的优惠贸易协定,美国出口企业和整体经济将受到影响(麦伦·布里恩特,2009)。通过TPP谈判,美国可以平衡中国-东盟FTA,削弱中国经济在该地区的影响力,确保其在东亚的地缘政治、经济和安全利益。

第三,重塑和引领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淡化中日等国的地区影响力。

近年来,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明显加快,形成了“10+1”、“10+3”、“10+6”(东亚峰会、东盟十国、中国、日本、韩国、印度、澳大利亚、新西兰)等经贸合作机制。美国在这一地区的贸易份额持续降低,可能被排除在亚太区域经济合作之外。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认识到亚太地区在其国内经济增长、就业能力提高和大国地位巩固方面发挥着根本性作用。美国不再想做一个旁观者,而应该以实际行动成为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的引领者,与太平洋彼岸的政府、企业和公众进行沟通、交流和融合。通过区域经济合作开辟新的市场空间,确保美国企业能够自由、公平地进入这些最具活力的出口市场。因此,美国调动一切行政、经济、外交资源,全面主导TPP谈判,打破亚太地区原有的区域经济一体化节奏。通过对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干预,中日等大国的地区经济和政治影响力将被进一步稀释。

发起并领导21世纪贸易协定的新标准。

第一,TPP将打破传统的FTA模式,无一例外地达成全面的自由贸易协定。

一般来说,自由贸易协定谈判涉及许多例外,包括产品和服务的例外。TPP协定在这方面比较激进,试图打破传统的FTA模式,创造新的FTA模式,制定高标准的贸易协定,使之成为亚太区域一体化进程的典范。

事实上,FTA模式的创新近年来已经在美国的贸易政策中有所体现。例如,2008年6月5438+2月,美国著名智库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贸易政策研究小组向候任总统和11国会提交了一份贸易政策提案《美国的新贸易政策》。在谈到美国的FTA战略时,指出可以与中国、巴西甚至印度进行对话,但不能按照传统的方式进行。

美国高调参与TPP谈判,旨在与TPP成员达成新型自由贸易协定。该协议将毫无例外地涵盖所有产品和服务。规则透明是TPP谈判的重中之重。亚太经济体之间的规则和标准差异给贸易和投资带来了巨大障碍。增加规则的透明度和可预测性,可以确保交易者、投资者和消费者获得TPP协议带来的潜在利益。

第二,贸易协定的新标准将更加关注工人和环境问题。

最初的贸易协定标准在中国引起了强烈的政治冲突。由于美国制造业就业岗位流失严重,许多民主党议员将此归咎于过去的自由贸易协定。面对国内的反对,奥巴马表示,与之前的协议相比,TPP协议将为美国工人和环境提供更强有力的保护。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谈判的目的之一是为21世纪的贸易协定创建一个新标准:更加关注工人、中小企业、农民和环境。

第三,高举自由公平贸易的大旗,意在维护美国的出口利益。

奥巴马政府将履行其贸易协定承诺。柯克作为贸易代表,负责消除不利于美国企业进入国际市场的贸易壁垒,敦促贸易伙伴遵守劳工和环境标准,制裁损害美国企业权益的行为。实施贸易协定,确保美国企业拥有自由公平的市场准入机会。美国签署的贸易协定有利于美国就业和企业,可以更好地保护工人权益和环境。

第四,在贸易协定中推广美国的全球价值观。

通过TPP谈判,提升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影响力,在与政府、企业和公众沟通、交流和融合的同时,推广美国的全球价值观。

为“五年出口倍增计划”提供战略保障

美国提出5年内出口翻一番,意味着出口年增长率要在15%以上。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是奥巴马五年出口倍增计划的四大战略支柱之一。通过TPP谈判,美国未来出口战略的重心将锁定在亚太地区。东亚和太平洋地区人口1.93亿,GDP 5.7万亿美元,是全球经济增长最快的地区,GDP年增长率达8%(见表1)。广阔的市场前景为美国出口倍增计划的实现提供了可能。

第四,调整和重新安排美国的FTA战略。

布什政府出于战略或战术原因搁置了区域贸易协定的谈判进程。奥地利政府改变了这一做法,认为履行与哥伦比亚和韩国的贸易协定可以为美国带来30万个就业岗位。国会应该尽快批准这三个自由贸易协定。

而且开始全力推进TPP谈判进程,试图让美国企业快速、便捷、无障碍地进入亚太,扩大出口,增加国内就业,刺激经济持续稳定增长,进而在国际竞争格局中占据主导地位。

中国倡议

中国的对策

视TPP为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的重要机遇

TPP是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的重要推动力量,美国可以借此提升与亚太地区新兴经济体的经贸关系,打造适合21世纪经济发展趋势的高标准区域经济合作平台。该平台涉及的经济体将占全球GDP的一半,贸易份额的40%。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中国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在亚太地区的一体化中发挥与自己实力相称的作用。TPP是一个高标准的贸易协定,包括所有商品、服务和农产品,可以作为推动APEC区域一体化的重要动力,并可能成为亚太自贸区的重要基础。对于这种趋势,中国应该有所察觉,提前做好准备。

警惕美国在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中的主导地位。

美国作为世界的“领头羊”,担心被排除在东亚地区一体化之外,所以积极与新加坡、韩国签署FTA,积极与泰国、马来西亚商谈FTA。亚太地区的经济一体化进程需要主导力量的出现。凭借其强大的政治和经济影响力,美国试图领导亚太地区的经济一体化进程。在主导权问题上,中国无法与之直接竞争。可以借助美国的力量打开亚太市场,为中国出口企业创造更加便利的国际市场环境。

适当的时候可以参与TPP谈判。

亚太地区的双边自由贸易协定和区域贸易协定越来越多,各有不同的优惠待遇和原产地规则,“意大利面碗”现象日益显现(就像碗里的意大利面,一根一根绞在一起,不断切割,一片混乱)。本应促进自由贸易的自贸协定却成了进一步贸易自由化的障碍。通过谈判将亚太区域贸易协定整合为统一的TPP,可以降低交易成本,减少区域内自贸协定的复杂性和重叠性。

在前期,中国可以密切跟踪和研究TPP谈判的议题和进程,根据世界经济形势和国际政治格局,权衡自身综合利益后,选择合适的时机参与TPP谈判。可以以观察员或旁听者的身份参与协商,时机成熟可以全面参与。如果世贸组织多哈回合谈判继续停摆,TPP谈判进展顺利,中国和台湾省要求与其他经济体进行FTA谈判的舆论压力不断增加,中国可以果断加入TPP谈判,推动TPP成为亚太自由贸易区。但从目前的发展态势来看,美国并没有明确提出中国的加入,可见其有更深层次的战略考虑。

加快与东亚经济体的实质性区域经贸合作进程

目前,中国正在逐步履行入世承诺,多哈回合谈判进程不是中国短期内的首要任务。中国仍然需要在区域经济合作上投入更多的精力,特别是在东亚。东亚地区一体化虽然经济效益不大,但政治和安全影响很大,涉及美国与中国、日本争夺地区领导权。

中国需要加快实施区域经济一体化战略,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巩固中国与东盟、智利、澳大利亚、新西兰的经贸合作,开展重大领域的实质性合作。中国希望与日本和韩国签署自由贸易协定。韩国态度积极,日本反应相对冷淡。为此,中国可以先着力巩固与东盟、韩国的经贸关系,引导日本与中国进行自由贸易协定谈判。并以此为突破口,加快与东亚经济体实质性的区域经贸合作进程。

制定应对劳工标准和绿色环境标准贸易壁垒的计划。

美国希望通过TPP谈判,成为21世纪贸易协定的标准范本。其实质是在新时代继续主导全球贸易规则,在多边贸易体制改革成本增加的情况下依赖区域贸易协定,并将其倡导的多边贸易问题首先纳入区域贸易协定谈判。可以预见,关于劳工标准和绿色环境标准问题的谈判将在多边和区域两级加速进行。中国应该制定自己的谈判计划,制定切实可行的对策。未来,中国企业将面临劳工标准和环境标准的冲击。中国应该在国际劳工标准和绿色环境标准的制定中发挥作用,体现自己的利益,否则就会陷入被动局面。

在产业层面做好准备:发展绿色制造业,提升现代服务业。

美国准备充分。如果多哈回合未能满足美国对劳工标准和绿色环境问题的关切,那么美国将利用TPP来推动这些标准。另外,美国已经实施绿色制造计划,有可能出台针对中国的绿色环保贸易措施。中国应提前做好准备,发展绿色制造。

TPP协议的达成将加速服务业的自由化。在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贸易政策委员会举行的TPP谈判磋商会议上,服务业联盟(CSI)提出服务业应成为TPP谈判的重点。因为美国服务业占GDP的80%,吸收了80%的就业人口。在TPP谈判中,美国应重点关注快递服务、金融服务、电子支付、电子商务、电信服务、视听服务、知识产权和能源服务等领域的市场准入、透明度和投资者保护问题。中国应提高现代服务业发展水平,为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中的大国博弈提供坚实的国内产业支撑。

与美国在新兴战略产业方面的合作

美国曾经拥有、现在仍然拥有最高效的制造业,并制定了推广使用新能源的措施。正在制定刺激清洁能源设备制造业的措施。这是一个在国内外都具有竞争力的新兴产业。中国可以利用美国发展绿色制造的机会,在技术层面进行合作,减少贸易摩擦。为清洁能源产业和经济的稳定发展奠定基础。可以在以下领域开展产业合作:风力发电、太阳能等可以产生能量的技术;可以储存和传输新能源的技术,如电池和功能电网;电动汽车及零部件、碳捕获技术、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技术等。

为中国和台湾省加入TPP做好早期应对预案。

区域经济一体化可以分为两个层次:市场一体化和制度一体化。市场一体化包括商品、服务、知识产权、与贸易相关的投资和人员流动。机构一体化包括政府间的机构合作和政策协调。FTA的签署不仅仅是出于经贸目的,还包括地区安全和地区平衡的战略考虑。

东亚区域一体化为中国参与东亚经济合作提供了机会,客观上压缩了台湾省在国际上进行政治经济运作的空间(Lampton,2008)0 Kawai和WiWaraja (2008)。通过GTAP模型的计算发现,将中国台湾省排除在东亚区域一体化之外会造成巨大损失。

从政治和战略角度来看,中国大陆和台湾省将FTA视为拓展国际生存空间的重要途径,尤其积极要求参与TPP谈判。考虑到中国台湾省是APEC成员,从法理和民意上无法阻止其加入TPP。而且,中国大陆和台湾省将主要精力和资源投入到参与FTA谈判的理论研究、政策博弈和国际舆论宣传中,试图采取系统的方案解决其参与包括TPP在内的区域贸易协定谈判的问题。

中国可以声称FTA是主权国家之间的协议,台湾省无权单独与其他经济体谈判双边FTA。台湾省可以借鉴港澳的模式,参与CEPA谈判(台湾省不接受)。短期内比较现实的选择是,要求两岸先签署并实施《海峡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ECFA),在此框架内,* * *将协商并参与TPP谈判和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

从长远来看,ECFA可以发展成为两岸市场,可以以两岸市场的名义与其他经济体签署FTA。也就是说,其他经济体要和台湾省谈FTA,必须和两岸市场谈,不能单独和台湾省谈FTA。这样既能发挥FTA的经济功能,又能避免台湾省借FTA之名进行国际政治运作的可能性,实现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的相互促进和良性互动。

TPP在危机和中国危机之后建立了一个全球信用体系。

2008年的经济危机对世界信用体系造成了颠覆性的破坏。货币问题是国家金融信用问题,债务问题也是国家信用问题,社会保障还是国家社会信用问题。危机过后,原有的世界信用体系难以维持,美国迫切需要建立一个由美国主导的新的后危机信用体系。

对此,笔者认为,TPP更关键的战略意图是在危机后建立新的全球信用体系。美国希望TPP成为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的重要推动力量,使美国能够提升与亚太地区新兴经济体的经贸关系,打造适合21世纪经济发展趋势的由美国主导的高标准区域经济合作平台。该平台涉及的经济体将占世界GDP的一半,占世界贸易份额的40%。即使按照购买力评价,TPP国家的GDP占全球GDP的1/3。

表面上看,美国主导的TPP的目的之一是将亚洲特别是东亚的区域经济合作进程纳入亚太区域一体化进程,以平衡中日韩等地区大国的经济影响力。但考虑到日韩美紧密的政治关系,舆论普遍认为美国主要针对中国,旨在削弱中国的地区经济影响力。

作者认为中国只是美国的战术目标之一。美国积极推进TPP的根本战略目标是在摆脱危机的过程中维护和扩大自己的资源版图。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重建危机后的信用体系,实现危机后重新划分世界资源和财富的目标,继续保持美国超级大国的霸权地位。

从TPP的金融开放等协议中可以看出,TPP建立了以美元为主导的核心金融体系,以保证未来美元信用不会崩溃。未来,这些国家的金融资本将在TPP的框架下深度融合,这将大大增加相互约束的力量。这也是TPP协定在开放金融等领域比一般国际贸易协定走得更远的原因。

过去世界各国都把本国金融作为核心利益,对外开放有限。因此,TPP对各国财政的整合成为关键问题。有人认为推出TPP是为了遏制中国,但问题是:如果美国成功遏制了中国,中国经济崩溃了,中国哪来那么多钱进口美国产品?没有中国这个巨大的市场,美国制造业的出口在哪里?

美国能向中国大量出口的前提是中国经济的崛起,中国有足够的购买力进口美国商品。所以美国现在的策略绝不是让中国崛起,也不是要搞垮中国,而是要遏制中国崛起,保持“世界工厂”的地位,继续为西方效力。因此,TPP的关键作用是将中国出口产品的价格保持在较低水平,压低中国出口产品的附加值。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美国将减少对中国世界工厂的依赖。即使中国出口产品的利润现在很低,如果它变得依赖中国制造,中国产品的利润增加只是时间问题。再者,中国的企业利润可能很低,但是中国的工资却在上升。这样一来,进出口之间博弈的不仅仅是企业的利润和收入,还有国内劳动力的工资水平。国内劳动力的工资收入也是重要的一部分。在创造的价值分配中,中国的工资增长是关键,上涨的工资是西方在国际贸易中付出的。

所以美国建立TPP,是在高端制造业上与日韩结盟,打压中国的产业升级和工业附加值的提高;在低端,我们会扶持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家,用他们低廉的劳动力成本压低中国劳动力的收入水平。澳大利亚、智利、加拿大等国家拥有现阶段中国经济发展最需要的金属矿产资源。石油短缺在世界各国都差不多,但有色金属和铁矿石短缺是中国的特色,是中国现阶段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

综上所述,美国主导的TPP在控制中国资源方面各有特色。这些因素通过TPP整合起来,从整体上控制中国的根本信用,即中国各行业的劳动收入水平和财政能力,把中国控制到“血汗工厂”的水平,从而达到遏制中国的目的。

美国主导的TPP在亚太是针对中国的,在世界上也是对付德俄的手段。俄罗斯资源丰富,德国有非凡的制造业。欧洲衰落后,欧洲留下的经济空间是要填补的。从目前的趋势来看,这个空间的受益者很可能是德国;自金融危机以来,大宗商品价格飙升,俄罗斯成为了受益者。所以,美国强势主导TPP的野心,不仅仅是为了在亚太地区遏制中国,更是为了遏制世界上所有最强的对手,建立危机后的全球信用新秩序。

TPP中关于环境的协议也是一个重要方面。环境保护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全球性问题,环境也日益成为一个重要的信用体系。甚至有人提议建立碳标准,建立以碳交易为基础的碳排放交易市场。欧洲人主导这个话题,它的缩影就是美国拒绝加入的《京都议定书》。TPP的建立和未来环境问题的讨论很可能架空《京都议定书》,相当于借助TPP建立新的环境信用体系。其中,关于环境保护的协议的愿景是对抗欧洲主导的基于碳排放的环境信用体系。TPP把日本拉进来,日本在环保等问题上的立场也必须符合TPP的要求,即必须与美国的立场保持一致,这样才能建立起与欧洲抗衡的太平洋环保体系。未来,人们可以看到围绕环境信用的世界大博弈。

TPP信用体系建立后,不仅要抛开原来松散的亚太经合组织等区域组织,还要抛开欧洲主导的绿色力量和环保问题上的京都议定书,与欧盟、俄罗斯、中国等欧亚国家竞争。所以,理解TPP,要站在全球的高度。这是美国的全球战略,不是简单的地区战略。是美国在危机后继续主导新的全球信用体系,并在这个信用体系下进行全球财富和资源转移的雏形。中国应该对此有更深刻的认识,并尽快着手建立长期战略来应对。